第七十一章我要結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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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國的前一周，易南特意從泗水飛到棉蘭跟我告別。他下飛機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，趕到酒店時，只剩下一間套房了。
我十二點結束報社的工作，便讓司機載我去酒店。
易南把空調開得老大，兩個人躲在厚厚的被子裏取暖，起來上廁所的間隙，人還凍得直哆嗦。
我們好像各自懷揣心事似的，累了就睡，醒了就玩手機，話不是很多。
第二天肚子餓了也不想起床，易南直接用電話叫餐。我躲在被子裏聽他講英文，屏息凝神，就像第一次看他洗澡時的那種心境。他講英文的時候，給人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。
過了一會兒，服務員按響了門鈴，易南隨便裹了一條浴巾就去開門了。
我將頭埋進被子裏，躲起來。
我聽到餐車進門的聲音，還有盤子碰撞的聲音，易南繼續用英文與服務員進行簡單的交流。過了一會兒，餐車被推走了，門被關上了。
易南隔著被子拍了一下我的肩，示意我起來吃飯。
我懶洋洋的將頭伸出來，向他撒嬌，“表哥，可不可以再講幾句英文給我聽啊，我以前都沒怎麽聽過呢。”
他走過來，雙手隔著被子放在我胸前，面不改色地說，“Hi my lady，I want to see your breast.”
“滾。”
吃完飯後，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桌子邊，望著面前杯盤狼藉的景象發呆，在空調冷氣的襲擊下，凍得瑟瑟發抖。但是沒有一個人想到去關掉空調。
後來，我們走到窗臺那邊，裹著被子坐下來。窗戶外面依然是屬於棉蘭的熱帶景象，車來車往，忙忙碌碌。陽光隔著玻璃照進來，照在臉上沒有一絲感覺。熱帶的陽光對於提升房間的溫度竟然起不到丁點兒的作用。
我們面對面坐著，偶爾聊會兒天。我現在已經記不清當時都說了些啥，反正都沒有涉及重點。我們一直坐到華燈初上，窗戶外已經換了一副景象，在離酒店不遠的地方，有一些人聚在一起開party，歌聲飄進來，可能唱的是離別吧。
那個時候，我可能不管聽到什麽歌，都覺得它講的是離別。
半夜我醒來上廁所，看到他側向床邊睡覺，肩膀露在外面。我再回到被窩躺著的時候，卻怎麽也睡不著了。我看著他的背影，看了好久。我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曼谷的街頭，那裏人來人往，擁擠如潮，他用背影對著我，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在人海中，再也找不到了；我好像又坐到了從勿拉灣開回棉蘭的大巴上，易南站在一個路口，微笑著朝我招手，但車馬上就要調轉方向，要背離他開走了，我掙紮著要下車，但他們都攔著我，說下車危險，但我就是要下車，一定要下車……
第二天中午起床後，易南換上了一身西裝，說下午要趕往一個重要的活動。
我們一起到餐廳點東西吃，點了牛肉、辣子雞和一些青菜。易南很貼心地跟服務員講，再要一份辣子雞，直接打包，好讓我帶到報社吃。
吃完飯後，他陪我坐在大廳等報社的車子來接我。
我這天穿的是拖鞋，坐在椅子上的時候，我把兩只腳提起來，雙腿疊坐在沙發上。
他先開口說話了。
他說，“到時候，你先回國休息一個月，然後我五月會安排你來巴厘島玩。”
我擡起頭，看著他說，“可是，我現在最大的願望不是去巴厘島。”
“那是什麽呢？”他疑惑地問。
“我現在最大的願望是結婚，越快越好。”那個時候，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——我們一起坐在客廳裏的這個時刻可能是彼此最後的交匯點，我們就像一輛交叉行駛的列車，在錯過這個點後，馬上就會開往各自的方向。下一個交匯點呢，會在哪裏，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了。
但是並沒有什麽回應。
我後來翻看他的手機，無意中看到了他和他朋友的聊天記錄。他說，我算是很幸運的，我終於找到了那個會認定我的人。原來他也有不自信的時候。
“我要結婚啊，你聽到沒有。”我加大音量說道。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我還踢了他一腳，那是我第一次動粗。
他擡起頭，開始認真的說道，“結婚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，我需要找個時間，跟你父母好好商量一下，看看他們有什麽要求。”
“那先領證行不行啊，我就是要找個東西把你栓在我身邊。”就現在看來，我的這種行為應該算是逼婚吧。
“好，結！結就結。”他雙手一拍說道。
“但是結婚後，你馬上就會有任務了，就要生小孩了。最好今年生一個，明年再生一個。”被我逼了半天，他這個時候才重新掌握了話語的主動權。
“好好好，生生生。”我笑著說道。我肯定笑的像個白癡。這個時候，我才發現，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們。
“那我重新安排一下行程，我五月尾先回去和你領證，然後再一起去巴厘島。”
“可以可以，領完證去哪裏都行。”我笑著說道。
在臨近回國的那個星期，我差不多每隔幾個小時就要找他聊一會兒，我一有想法就會馬上發信息告訴他。
我反覆強調，“我只看重結婚證這個東西，法律也只認可這個東西。”
他回應道，“那必須的，我們夫妻是守法的好公民呢。”
我被他的話安撫，才好了一會兒，便又開始騷擾他，“我現在每天都很躁動，還緊張。”
“躁動我能理解，要回國了嘛。可是，你緊張啥呢？”
“都是因為你嘛。”
“緊張我啊？哈哈，這輩子就你了，有啥好緊張的。”
“怕你跑了，所以要扯個證，把你拴在身邊，這樣就放心了。”
他回覆說，“我怎麽感覺你對哥哥不是很有信心啊。”
我一直沒告訴他，其實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。
周日休息，我一個人靠在樓下的躺椅上看電視。過了一會兒，中國工人也從樓下的房間出來了，坐在靠墻的那張椅子上休息。我們便一起吐槽印尼人的懶散。
我指著他後面的那堵墻說，“這裏曾經開過一扇窗，不過第二天又被封上了。你能看出來嗎？”
他起身，很仔細地瞧了一遍，說能看出一點痕跡。“為什麽這裏會開窗？”他問。
“這個房間原本是沒有窗戶的，可能是因為你要搬進來，社長才叫人開的窗戶。印尼工人一來，想都沒想，問也沒問，就把窗戶開在這裏了。這怎麽行呢，開出來是對著客廳的，一點作用都沒有。所以第二天又把這面墻給封上了，重新在西面開了一扇窗，也就是你房間現在的窗戶。”
“居然還能犯這種錯誤，怎麽聽起來像是笑話書上的故事。”他忍不住笑著說。
“就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呀，明明一天就能做完的事情，他們卻花了三天，第一天開，第二天封，第三天再開，所以當時，我們一共被噪音吵了三天。”
“一般來說，房間的窗戶都是對著門的，在門的對面開就行，怎麽還會開錯。不過，這個房間開了也沒用，在一樓，還朝西，還是悶。”
“我現在能明白為啥我們的工程速度那麽慢了，我一開始還以為問題是出在翻譯上呢。現在看來，他們是完全不用心啊。”他又說。
社長新投資了一個道路修建項目，從他們公司購買了一批設備。他則負責指導印尼工人使用這些設備。
他還跟我說，他和他老婆是相親認識的，僅用了半年時間就結婚了。而且這半年裏，他因為工作原因，只和未婚妻見過三次，結婚那些繁瑣的事務都是家裏人幫忙操辦的。
我心想，與相親的這個速度相比，我和易南的節奏應該算是正常的。所以應該不存在頭腦發熱這種情況吧。
在報社吃飯的時候，我也會向國忠叔請教關於印尼婚姻習俗的諸多問題。我問他，“在印尼，結婚是不是要講究門當戶對？”
“一般來說，是這樣的，因為有錢人家的小孩接觸的也是有錢人。但是也有很多例外的，有的女孩子一開始家庭狀況不好，後來結婚了，出行坐私人飛機的都有。”
“那印尼有相親這回事嗎？就是父母會撮合小孩之間的婚事嗎？”
“這個沒有，有時候遇到一些聚會，父母可能會是介紹小孩互相認識，能不能在一起要看小孩自己。”
“像社長他們這輩的人呢？有沒有相親過？”
“也沒有相親，都是自己看中的。”國忠叔說。
我想起易南跟我說的，張叔想找他當女婿的事。於是問國忠叔說，這邊的華人是不是喜歡找中國年輕人當女婿？然後把易南跟我說的話也重覆了一遍。
國忠叔笑著說，“確實有。棉蘭中學有一個中國來的老師，後來就在這邊跟印尼華人的女兒結婚了。人家給他買房買車，配司機配保姆，還給他在公司安排了一個職務，他就沒有再做老師了。”
“那他有回國嗎？”
“偶爾回中國看看，但是很少回。”
“哦，這樣啊，那他的小孩呢，跟誰姓啊？”
國忠叔笑著說，“當然是跟女方姓。這是入贅，只要男方不亂來，一輩子就是衣食無憂了。”
“你和易經理是不是快結婚了？”他問。
“嗯，最遲年底吧。”
“那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了哦。”他說，“結婚後還會工作嗎？還是就在家裏當太太？”
“還不知道呢，工作的事結婚後再看吧。”我說。
我是要回去的人，對任何人沒有任何威脅了。這段時間，劉青的態度好了很多，幹什麽都會讓著我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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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南把空調開得老大，兩個人躲在厚厚的被子裏取暖，起來上廁所的間隙，人還凍得直哆嗦。
我們好像各自懷揣心事似的，累了就睡，醒了就玩手機，話不是很多。
第二天肚子餓了也不想起床，易南直接用電話叫餐。我躲在被子裏聽他講英文，屏息凝神，就像第一次看他洗澡時的那種心境。他講英文的時候，給人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。
過了一會兒，服務員按響了門鈴，易南隨便裹了一條浴巾就去開門了。
我將頭埋進被子裏，躲起來。
我聽到餐車進門的聲音，還有盤子碰撞的聲音，易南繼續用英文與服務員進行簡單的交流。過了一會兒，餐車被推走了，門被關上了。
易南隔著被子拍了一下我的肩，示意我起來吃飯。
我懶洋洋的將頭伸出來，向他撒嬌，“表哥，可不可以再講幾句英文給我聽啊，我以前都沒怎麽聽過呢。”
他走過來，雙手隔著被子放在我胸前，面不改色地說，“Hi my lady，I want to see your breast.”
“滾。”
吃完飯後，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桌子邊，望著面前杯盤狼藉的景象發呆，在空調冷氣的襲擊下，凍得瑟瑟發抖。但是沒有一個人想到去關掉空調。
後來，我們走到窗臺那邊，裹著被子坐下來。窗戶外面依然是屬於棉蘭的熱帶景象，車來車往，忙忙碌碌。陽光隔著玻璃照進來，照在臉上沒有一絲感覺。熱帶的陽光對於提升房間的溫度竟然起不到丁點兒的作用。
我們面對面坐著，偶爾聊會兒天。我現在已經記不清當時都說了些啥，反正都沒有涉及重點。我們一直坐到華燈初上，窗戶外已經換了一副景象，在離酒店不遠的地方，有一些人聚在一起開party，歌聲飄進來，可能唱的是離別吧。
那個時候，我可能不管聽到什麽歌，都覺得它講的是離別。
半夜我醒來上廁所，看到他側向床邊睡覺，肩膀露在外面。我再回到被窩躺著的時候，卻怎麽也睡不著了。我看著他的背影，看了好久。我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曼谷的街頭，那裏人來人往，擁擠如潮，他用背影對著我，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在人海中，再也找不到了；我好像又坐到了從勿拉灣開回棉蘭的大巴上，易南站在一個路口，微笑著朝我招手，但車馬上就要調轉方向，要背離他開走了，我掙紮著要下車，但他們都攔著我，說下車危險，但我就是要下車，一定要下車……
第二天中午起床後，易南換上了一身西裝，說下午要趕往一個重要的活動。
我們一起到餐廳點東西吃，點了牛肉、辣子雞和一些青菜。易南很貼心地跟服務員講，再要一份辣子雞，直接打包，好讓我帶到報社吃。
吃完飯後，他陪我坐在大廳等報社的車子來接我。
我這天穿的是拖鞋，坐在椅子上的時候，我把兩只腳提起來，雙腿疊坐在沙發上。
他先開口說話了。
他說，“到時候，你先回國休息一個月，然後我五月會安排你來巴厘島玩。”
我擡起頭，看著他說，“可是，我現在最大的願望不是去巴厘島。”
“那是什麽呢？”他疑惑地問。
“我現在最大的願望是結婚，越快越好。”那個時候，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——我們一起坐在客廳裏的這個時刻可能是彼此最後的交匯點，我們就像一輛交叉行駛的列車，在錯過這個點後，馬上就會開往各自的方向。下一個交匯點呢，會在哪裏，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了。
但是並沒有什麽回應。
我後來翻看他的手機，無意中看到了他和他朋友的聊天記錄。他說，我算是很幸運的，我終於找到了那個會認定我的人。原來他也有不自信的時候。
“我要結婚啊，你聽到沒有。”我加大音量說道。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我還踢了他一腳，那是我第一次動粗。
他擡起頭，開始認真的說道，“結婚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，我需要找個時間，跟你父母好好商量一下，看看他們有什麽要求。”
“那先領證行不行啊，我就是要找個東西把你栓在我身邊。”就現在看來，我的這種行為應該算是逼婚吧。
“好，結！結就結。”他雙手一拍說道。
“但是結婚後，你馬上就會有任務了，就要生小孩了。最好今年生一個，明年再生一個。”被我逼了半天，他這個時候才重新掌握了話語的主動權。
“好好好，生生生。”我笑著說道。我肯定笑的像個白癡。這個時候，我才發現，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們。
“那我重新安排一下行程，我五月尾先回去和你領證，然後再一起去巴厘島。”
“可以可以，領完證去哪裏都行。”我笑著說道。
在臨近回國的那個星期，我差不多每隔幾個小時就要找他聊一會兒，我一有想法就會馬上發信息告訴他。
我反覆強調，“我只看重結婚證這個東西，法律也只認可這個東西。”
他回應道，“那必須的，我們夫妻是守法的好公民呢。”
我被他的話安撫，才好了一會兒，便又開始騷擾他，“我現在每天都很躁動，還緊張。”
“躁動我能理解，要回國了嘛。可是，你緊張啥呢？”
“都是因為你嘛。”
“緊張我啊？哈哈，這輩子就你了，有啥好緊張的。”
“怕你跑了，所以要扯個證，把你拴在身邊，這樣就放心了。”
他回覆說，“我怎麽感覺你對哥哥不是很有信心啊。”
我一直沒告訴他，其實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。
周日休息，我一個人靠在樓下的躺椅上看電視。過了一會兒，中國工人也從樓下的房間出來了，坐在靠墻的那張椅子上休息。我們便一起吐槽印尼人的懶散。
我指著他後面的那堵墻說，“這裏曾經開過一扇窗，不過第二天又被封上了。你能看出來嗎？”
他起身，很仔細地瞧了一遍，說能看出一點痕跡。“為什麽這裏會開窗？”他問。
“這個房間原本是沒有窗戶的，可能是因為你要搬進來，社長才叫人開的窗戶。印尼工人一來，想都沒想，問也沒問，就把窗戶開在這裏了。這怎麽行呢，開出來是對著客廳的，一點作用都沒有。所以第二天又把這面墻給封上了，重新在西面開了一扇窗，也就是你房間現在的窗戶。”
“居然還能犯這種錯誤，怎麽聽起來像是笑話書上的故事。”他忍不住笑著說。
“就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呀，明明一天就能做完的事情，他們卻花了三天，第一天開，第二天封，第三天再開，所以當時，我們一共被噪音吵了三天。”
“一般來說，房間的窗戶都是對著門的，在門的對面開就行，怎麽還會開錯。不過，這個房間開了也沒用，在一樓，還朝西，還是悶。”
“我現在能明白為啥我們的工程速度那麽慢了，我一開始還以為問題是出在翻譯上呢。現在看來，他們是完全不用心啊。”他又說。
社長新投資了一個道路修建項目，從他們公司購買了一批設備。他則負責指導印尼工人使用這些設備。
他還跟我說，他和他老婆是相親認識的，僅用了半年時間就結婚了。而且這半年裏，他因為工作原因，只和未婚妻見過三次，結婚那些繁瑣的事務都是家裏人幫忙操辦的。
我心想，與相親的這個速度相比，我和易南的節奏應該算是正常的。所以應該不存在頭腦發熱這種情況吧。
在報社吃飯的時候，我也會向國忠叔請教關於印尼婚姻習俗的諸多問題。我問他，“在印尼，結婚是不是要講究門當戶對？”
“一般來說，是這樣的，因為有錢人家的小孩接觸的也是有錢人。但是也有很多例外的，有的女孩子一開始家庭狀況不好，後來結婚了，出行坐私人飛機的都有。”
“那印尼有相親這回事嗎？就是父母會撮合小孩之間的婚事嗎？”
“這個沒有，有時候遇到一些聚會，父母可能會是介紹小孩互相認識，能不能在一起要看小孩自己。”
“像社長他們這輩的人呢？有沒有相親過？”
“也沒有相親，都是自己看中的。”國忠叔說。
我想起易南跟我說的，張叔想找他當女婿的事。於是問國忠叔說，這邊的華人是不是喜歡找中國年輕人當女婿？然後把易南跟我說的話也重覆了一遍。
國忠叔笑著說，“確實有。棉蘭中學有一個中國來的老師，後來就在這邊跟印尼華人的女兒結婚了。人家給他買房買車，配司機配保姆，還給他在公司安排了一個職務，他就沒有再做老師了。”
“那他有回國嗎？”
“偶爾回中國看看，但是很少回。”
“哦，這樣啊，那他的小孩呢，跟誰姓啊？”
國忠叔笑著說，“當然是跟女方姓。這是入贅，只要男方不亂來，一輩子就是衣食無憂了。”
“你和易經理是不是快結婚了？”他問。
“嗯，最遲年底吧。”
“那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了哦。”他說，“結婚後還會工作嗎？還是就在家裏當太太？”
“還不知道呢，工作的事結婚後再看吧。”我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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